太医院的太医们几乎都到了,围在一团,不停商议着对策。
皇后朝锁着卫瞻的床榻走过去。
&ldo;娘娘且慢!&rdo;
素星急忙拦住了皇后的脚步,道:&ldo;这铁链未必锁得住殿下,以防万一,娘娘还是不要靠近为好。&rdo;
&ldo;这样的铁链也能挣脱开?&rdo;皇后的目光扫过两指宽的铁链。那铁链在卫瞻的身上缠了一道又一道,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。
&ldo;是,刚刚殿下挣脱开一次。几位将军不得不又加了几道锁链。&rdo;
皇后没有再说什么,也没有再往前。隔着段距离,望着被绑在床上的卫瞻。不由想起他小时候,还是刚刚会走路的年纪,生了病,她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。时隔多年,她仍然记得当年心疼。
然而这一回,是她亲手将他推进了深渊。
&ldo;娘娘?&rdo;翠风轻唤。
皇后回过神来,转身走到外殿叮嘱了太医几句,又叮嘱侍卫将东宫围住,以防卫瞻失控。
皇后迈出大殿,一股冷冽地寒风迎面扑来。冬天了,天气越来越冷。栖凤宫里温暖如春,她过来的时候也没加衣,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寒冷。
&ldo;娘娘,当心身体。&rdo;翠风展开臂弯里的狐绒斗篷。
皇后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,也没有登上凤舆,缓步往栖凤宫走回去。
翠风不敢多言,默默跟在后面。
走了没多久,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。皇后抬眼,前方是好似没有尽头的红墙。飘落的皑雪沉甸甸地落满她的青丝。
曾经,她有着疼爱她的父母,感情深厚的兄弟姐妹,宠她敬她的皇帝丈夫,两个出类拔萃的孝顺儿子。未嫁时,她是享有盛名的美人贵女,嫁了人她是云端的皇后,日后会成为太后。
她简直拥有了一切,活成了天下女子嫉妒的模样。
皇后忽然开口:&ldo;翠风,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?&rdo;
跟在后面翠风往前快走了两步,回话:&ldo;奴的父母家人死于战乱,奴自幼跟在娘娘身边做事。娘娘心想事成便是奴所愿。&rdo;
&ldo;还有呢?真正你想要的,自私一些。哪怕是些觉得不到的东西。&rdo;
翠风犹豫了好一会儿,她抬起头,目光灼灼:&ldo;奴想上战场,想着帅服,想在史册留名。&rdo;
她双目中的光很快熄了,黯然下去。她知道这些不可能。紧接着,她听见皇后轻笑了一声,说:&ldo;这有何难。&rdo;
翠风猛地抬头,不可思议地望向前方的皇后。
&ldo;去年,本宫随口问了红风,这孩子说想开学堂教书,听孩子们喊她先生。可是她当时连字也不识得几个。&rdo;
翠风忽然想到从去年某一日开始,红风每日晚上都要读书背诗。才一年而已,她已经认识了绝大部分常用字。
翠风的心忽然猛地跳跃着。
&ldo;别以为本宫会帮你们,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。&rdo;皇后懒懒打了个哈欠,神色中带了几分疲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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